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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戰爭遺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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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督查皺眉,用靈劍挑起了旁邊的一段繩子,說道:“這地方,恐怕是有很多盜寶者來過,這洞應該就是打出來的盜洞了。”

地宮面積很大,但是空蕩蕩的,一覽無遺,並沒有什麽暗門之類的。到處都是粉紅色的蟲子幻霧,不過它們對人沒有什麽攻擊性,在空氣中像光源一樣流淌著,讓這裏溫柔的詭異。他說:“許流雲,現在能不能聯系上你的朋友?”

許流雲沒做聲,來到壁畫面前,用特殊的手印方法啪啪拍了幾掌。“小心機關!”夜督查提醒道,話音未落,無數銀色的小針忽然從壁畫當中射了出來!許流雲幻化出一把幾乎透明的劍,揮舞成了一片風幕,銀針紛紛被打落在地,有的甚至深深插進了地底,一個不落。銀針褪去,壁畫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,他徑自走進了畫面的裏面,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。壁畫十分鮮艷,在朦朦朧朧的粉色幻霧中,能隱約從紋飾上看出異域的精致,似乎綠影國的壁畫都喜歡使用彎曲的線條,竟然沒有一處是直線的,顏色極為精致,一串項鏈裏會有好幾種相差的差不多的顏色。與明懷國大氣剛硬、蓬勃尚武的藝術風格截然不同。

幾人跟著許流雲穿過那面壁畫之後,眼前出現了一片極為高大的通天暗林。不知哪裏傳來幽幽的水聲,兩旁無數高高的大樹形成一片密林,密林中漂浮著點點美麗的粉色蟲霧,好像熒光世界一般。雖然極為寂靜,但夜督查的直覺覺得四周好像有人在跟蹤窺視著他們。

夜督查用靈劍往旁邊的一棵樹上照去,粉紅色的光暈下,清晰的看到樹木底下帶有孔洞的巖石、樹上綠色層疊的樹冠,一層又一層,自在的舒展著,一直通向高高的地表。“上面什麽也沒有。”夜督查說道。

嫣然的汗毛有些起來了:“這裏好冷。”她用手搓著胳膊,瑟瑟發抖:“我感覺什麽都沒有才是最奇怪的,總覺得好像。。。好像有人趴在樹上看著我。”

夜督查其實也有這種感覺,他有點想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嫣然,但是沒有,只是說:“這是地下常見的植物疊光,大是大了點,但也沒什麽可怕的。”許流雲點點頭,說道:“我們快些走,他們就在裏面了。”

幾人匆匆的在密林之中穿過,被人盯視的感覺越來越明顯,都感覺後背毛毛的,就連嫣然這樣的女漢子都忽然有點受不了了。她猛的往旁邊的樹上看去,但是那裏繚繞著一團粉紅色的蟲霧,並沒有趴著的人。“你,你真沒覺得有人在樹上嘛?”嫣然湊到許流雲身邊,輕輕的扯住了他的運動衫。

夜督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,忽然停在了後面,眾人很奇怪,夜督查的身影完全被黑暗淹沒了,他在黑暗中叫道:“嫣然,你的耳墜掉在這兒了。”

嫣然心裏爆發了一陣巨大的恐懼,因為她的耳墜正好端端的都戴在耳朵上。她看著身邊沒什麽表情的許流雲和明塵,不知怎麽的第六感讓她覺得夜督查是故意讓她過去的。她強自鎮定的走過去,保持著一定距離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夜督查蹲在地上仰起頭,對她做了一個口型:“小心許流雲。”

許流雲此時也折返回來,笑道:“你還真是夠憐香惜玉的,一個耳環有什麽要緊,快點吧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
嫣然頭皮一炸,不敢看許流雲,和夜督查匆匆跟了上去。她想起他們下來之後,認定那個消失又出現的人就是真的許流雲,那他又是怎麽知道壁畫的秘密的?如果他是真的,那夜督查。。。夜督查是故意的麽,他難道在剛剛的黑暗中掉隊時已經被人掉包了??嫣然後悔跟他們來這裏了,如果可以,能躲在被子裏吃餅幹該多好啊!!!她的胃裏一陣抽搐,頭上也冒起了冷汗。

夜督查見狀輕輕扶住了她:“你沒事吧?是不是太累了,要不你在這裏等我們吧。”

嫣然毛骨悚然,勉強搖頭:“不用不用,快走吧。”

幾人在寂靜當中走了很久,終於走過了這一片寂靜恐怖的地下森林,盡頭是一個狹窄的石門。嫣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,樹上的那些眼鏡卻好像在玩紅燈綠燈小白燈一樣,瞬間消失了,什麽都沒有。

夜督查拿著靈劍照亮石壁,上面依舊是那個綠影國的國徽。嫣然忽然想起,在剛剛掉下來之前,也是夜督查拿著靈劍照著,大家才發現這個國徽的。

她默默的離大家都遠了一點,臉色蒼白的看著明塵再一次推動了那扇石門。

石門裏面一片黑暗,是那種不見五指的黑暗,周圍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,嫣然心裏發著抖。她腳下一歪,好像絆倒了什麽東西上面,噗咚摔倒了。

夜督查跟了上來,靈劍的光芒照亮了四周。嫣然瞪大眼睛看著腳底下,絆倒自己的,竟然是一具幹屍。

石室不大,四周畫滿了色彩詭異的壁畫,墻角倒著數具幹屍。夜督查扶起她:“沒事。”

嫣然的腳腫了,她脫了高跟鞋扔在地上,裙子上滿是臟汙,狼狽不堪。“這裏就是傳說中埋藏秘寶的地方了。”許流雲說道,接著去檢查地面上的幾個殘損不全的幹屍。

夜督查說:“這幾個人,是你要找的人麽?”許流雲搖頭:“這幾個人應該是游擊的盜寶者。”嫣然也跟著在屍體上翻找,發現了一本漆皮的日志。

“已經是第五天了,隊長把陳哥的肉割下來吃了。。。實在撐不下去了。。被永遠困在這該死的地方。。“

日志的筆跡十分淩亂:“第7天,都死了。。沒有人能活著走出去。哈哈哈哈哈”

夜督查註意到了一邊的巨大木箱:“這裏。。就是秘寶嗎?”

嫣然觀察著夜督查,覺得他在故意引誘眾人。許流雲走上前來,伸手打開了箱子。嫣然:。。。。

箱子裏面果然是無數的奇珍異寶、一捆一捆獨角獸的角、成百上千顆鮫人的眼淚。碧玉穿成的項鏈、海貝織成的護身符堆積如山、甚至還有一大片粉紅色蟲子翅膀做成的捕夢網。許流雲拿起了那張捕夢網:“這個現在可是有價無市。”

夜督查警惕的看著他,提醒道:“這些秘寶是帶不走的,你沒看到盜寶者都死了嗎?”

許流笑起來:“你說得對,還是先去救人吧。”夜督查皺眉道:“你朋友恐怕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下場,盜寶本來就是犯法的。”許流雲輕聲笑起來。

幾人都沒有拿那些財寶,避之不及的往外走。剛走出去,卻發現原來在門口的疊光暗林已經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和剛才一摸一樣的石室。他們穿過一個又一個石室,無論怎麽樣,都是再也出不去,再也看不到那片寂靜的暗林了。

夜督查冷靜的說道:“這些石室不是一樣的。我們可能中了墓裏的機關。”

嫣然也註意到了,每間石室裏面其他的都一樣,但是死的人數量是不一樣的,幹屍的大小也各有不同。她忽然問道:“這裏是白氏的墓地。。但是他們的棺材呢?”

夜督查說:“綠影國喪葬習俗和我們不同,據我推測,他們的屍體應該就在剛剛那片疊光密林當中。”

綠影人原本就是靈蛇族,嫣然想到剛剛在森林當中的視線,問道:“剛剛在密林當中。。會不會就是綠影人在樹上看著我們?”

明塵忽然開口道:“你們看四周的壁畫。“

壁畫上色彩詭異、線條扭曲。畫的是五個人身處一個密閉的石室當中,石室四周是密密麻麻、扭曲的色彩線條,顏色斑斕,似乎象征著虛無。石室當中的五個人身旁有粉紅色的蟲霧,他們正仰頭看著側面的壁畫。

五個人的面容扭曲但特征清楚,頭發是白色線條的是許流雲、拿著豎線的是夜督查、身上有玫紅色線條的是嫣然、額頭上有紅線的是明塵,除此之外在他們背後,還有一個臉是一團黑霧的人。

嫣然渾身毛骨悚然:“為什麽這裏有我們的畫像??怎麽多了一個人?”

明塵沈靜的說:“是玉微。”

玉微聞言在一團粉霧中現形,沈默的站在一旁。嫣然滿頭大汗,她竟然不知道這個人跟了他們一路!!!嫣然奇怪道:“你好神奇,居然用粉色的出場效果。”玉微一驚,用手揮趕著,原來是剛剛在外面見到的粉色蟲霧,此時已經滲透了墻壁、鋪天蓋地的進來了。

幾人說話之際,壁畫不知什麽時候發生了變化,剛剛在看秘寶的眾人現在紛紛轉過頭去,看向石室的墻壁。詭異的是,其中一個人的頭頂,仍然頂著一副笑臉,而他的身子,已經完全轉過去面對著墻壁了。

這人正是許流雲,腦袋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著,眼睛的線條扭曲的笑著。嫣然註意到了壁畫上的變化,其他幾人正對峙,嫣然驚恐的看向許流雲,就算她有心理準備,此刻也差點沒站住。

她剛想出聲提醒眾人,墻壁上的壁畫忽然一下子無聲的溶解了,不同的色彩混雜在一起,色彩斑瀾仿佛打翻了的顏料盤。嫣然從來沒有見過那麽逼真、動人的色彩,不像是真的。忽然一道細細的線條睜開了眼睛,竟然是一條蛇。嫣然渾身涼透了,她最怕蛇了!!!

色彩在墻上流動起來,忽然一道紅色的光閃過,竄上了嫣然的肩膀!墻上的並不是什麽壁畫,而是一墻五顏六色的毒蛇!

嫣然呆住了,瞪大眼睛看著前面,渾身汗毛直立。忽然她感覺耳邊一陣風刮過,肩膀一輕,原來是粉色的蟲霧掠過,她肩膀上的小蛇已經被這些飛蟲掠倒了地上,瞬間麻痹倒地、不能動彈。

許流雲幻化出靈劍,幾個劍光閃過,一大片蟲屍掉落在了地上,他喊道:“這些蟲子有劇毒,小心它們!”蟲霧漫無邊際的湧過來,很快大片的毒蛇幾乎毫無反抗能力的僵直在地上。嫣然奇怪的想,這些蟲子明明是益蟲,對人無害,只能攻擊蛇類而已,怎麽會有毒呢?她拼了命的喊道:“他不是許流雲!!!大家小心他!!!”

眾人毫無反應。許流雲轉頭朝嫣然咧嘴笑了一下,忽然調轉靈劍方向,劍光一閃,刺向了倒黴中的夜督查!他出招奇快無比,比真正的許流雲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。夜督查早有防備,然而他甚至沒來的及瞄準靈劍,胸口就被刮了一個深長的口子,靈劍在他手裏轟的一下射偏了,墻壁被靈力波炸碎了,機關壞掉了,無數銀針密密的射過來。

夜督查鮮血淋漓的流了滿地,色彩斑瀾的蛇群一擁而上。“夜督查小心!!”嫣然在幻化出白鷹密文,一道小小的銀針射了過去,堪堪刺中了一條圓形斑點的黃色小蛇。

許流雲用透明長劍格擋開飛來的銀針暗器,可是機關好像被夜督查的靈劍炸的失靈了,一時間蛇群、銀針、蟲霧到處亂竄。夜督查被蛇群逼退到一個角落裏,但是蛇群只是繞著他游著,並沒有傷害他。奇異的是,蛇群沾上夜督查的鮮血之後,蟲霧就拿它們沒辦法了,仿佛一下子擁有了抗蟲毒體質。場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蛇群絲絲的叫著攻擊,蟲屍遍地,蟲霧逃走卷入墻壁中消失不見了。

另外一邊,銀針越飛越多,不知道當時建造的時候究竟裝了多少暗器啊。。許流雲眼看就要抵擋不住了,他忽地飛身而起,後背暴露在無數銀針中,他毫不在乎地踩著墻壁繼續往上飛去。當然了,這並不是那個靈魂的真正身體,紮壞了也無所謂。明塵袖手旁觀的站在一邊,此時嘴角上翹,花紋繁覆的袍袖一揮,盡數替他擋下了那些銀針。

許流雲在墻壁上啪啪結了幾個手印,銀針終於停住了。墻壁也慢慢轉動移開,幾人眼前又出現了那片暗影森林。夜督查捂著胸口,身後小蛇追著他游,他逃命的跑出來,在一棵樹下氣喘籲籲。

許流雲把鮮血淋漓的長劍立在身後,淡定的走進森林裏。地下神奇巨大的高樹之上,無數顏色斑斕的蛇探出頭來,同時立著上半身絲絲的叫著,在寂靜的地底十分瘆人。許流雲把手中沾滿夜督查鮮血的長劍高高舉起,當透明的劍飛到半空中時,粉色的蟲霧已經害怕得消失無蹤了。

層層疊疊的樹上站著幾千條毒蛇,靈劍在半空中破碎成風,鮮血化作無數細小的血珠,滴入到了蛇群身上。許流雲的身子一晃,一條白色的蛇從他的胸口飛出,尾巴也沾上了一滴嫣紅的血點。

那白蛇幻化成一個瘦削的少年,眉目極為清冷。他轉身竟朝著明塵躬身跪下去,毫無感情的說:“真沒想到族長您還活著。多謝族長相救。”

樹上的蛇群也紛紛游下來,在白衣少年後面低下頭,原本可怖的蛇群統一作出這樣的動作,更加瘆人了。

明塵沒有做聲,衣袍上的金色暗紋隱隱溢彩流光,他沈默的轉過身去,朝著某個方向,閉上眼睛,低下了頭。白衣少年面無表情的看著,眼眶卻不禁紅了。那棵樹。。。正是懸掛著他父母蛇屍的樹,他們的頭即使死了,也是向著綠影國的方向的。可是。。可是最近由於飛蟲的毒殺,僵死的蛇都被秘密的從盜洞運出了舊城墓地,成為了新城人們的食物和衣服,連屍骨都被拿去做藥材了。原本這些飛蟲只是把它們限制在舊城的地底,但是最近不知怎麽了,忽然瘋狂的攻擊他們,和明懷人合作把他們這裏變成了屠宰場。

綠水青山、靈蛇飛影,曾經他們的父輩也是在那片常青之山中快樂地生活過,嬉笑著游賞過綠影國的每一棵高樹。藍天之下、真正的高樹。

白衣少年叫白舍慕克,是在地下出生的,而且是當年明懷人讓兩條近親蛇類繁殖的結果,父親本是綠影的大將。他有白化病,眼睛也是瞎的,不過從人的角度來看,蛇形的他非常可愛美麗。

少年知道族長如今被重重封印、破碎不堪,當年的族長也是舉國寵愛的王子,可是。。即使如此,在收到他們求救信號之後,族長還是立刻趕來了。。

明塵擡起胳膊,暗紋長袖輕輕垂下來,他低著頭默念咒語,片刻樹上出現了幾道細碎的粉色光芒,剩下的一些蟲子竟然藏匿在父母兩人的屍身裏,大家都沒有發現。蟲子被明塵的身體吸引了,粉色的光芒一圈一圈的聚集到明塵的手掌上,明塵虛虛握拳,細碎的粉末從他手裏落下。他仰頭觀察,瞇著眼睛說:“流火是被這裏的蛇屍吸引而來的,遠離此地,另尋出路為好。”

少年單膝跪地,雙手奉上一個紅色的竹蜻蜓,冷聲說:“族長,這是我族信物,日後我等願意為您效力。”身後的蛇群游到少年身邊,簇擁著明塵,嘶嘶的聲音回蕩在幽暗的地下森林裏面。明塵接過竹蜻蜓,這其實是當年在綠影國孩子們經常玩的玩具,一閃一閃著紅色的亮光。

許流雲看著這副情形,眼角含淚,一句話卡在嗓子眼裏,馬上就要冒出來了:救了你們的是我和夜知曉啊,明塵他幹什麽了????

夜督查不明狀況的從樹後走出來,身後還跟著一堆立著身子的毒蛇。這些毒蛇似乎對夜知曉恨意頗深,但是只是嘶嘶的嚇唬他,每個蛇只沾了一點他傷口的血,沒有再傷害他。

他一現身出來,森林當中的蛇都擡起頭,瞳孔緊縮,一片殺意。嫣然打了一個寒戰,白衣少年也冷冰冰的看著他,只是等著明塵發話。

夜督查:???

明塵轉過身來,盯著夜督查。沒錯,是盯著,就像冷血動物捕獵時候的眼神,毫無感情,仿佛下一秒就會殺死獵物。夜督查很少有這種感覺,這種眼神讓他有點腿軟。

好在明塵只是盯了一瞬,就收回了視線,搖了搖頭。小蛇們見狀,只好游到白衣少年身邊,冷冷的盯著他。

夜督查皺眉看著許流雲:“你最好解釋清楚,這是怎麽回事??”

許流雲睜大了琥珀色的眼睛:“你,你問我幹什麽?明塵是他們的首領啊!!”

夜督查怒道:“當時是你把我騙來的!!!”

許流雲尷尬的笑道:“是明塵讓的啊,我也是犧牲品啊?!!是他的族人被’流火’困在了這裏,’流火’每天夜裏都會屠殺他們,他們的內臟、骨骼都被拿到新城上供人使用。。啊。。’流火’就是那些飛蟲。。”

夜督查說:“那你為什麽一開始不和我說明白?你為何要刺傷我?!”

許流雲忙說:“夜督查,你誤會了,刺傷你的是白舍慕克,就是那個白眼睛的盲人,不是我啊!!!!說來。。。說來這’流火’也只有你家人才有權利調動。。只有你們家人的血才能解開了封印。“

夜督查皺緊了眉頭:“許流雲!你放屁!你到底是什麽人?!”

許流雲無奈道:“夜督查,你不是更應該關心明塵是什麽人嗎????他好像是蛇族的首領啊!!!”

夜督查握緊靈劍:“我那麽相信於你,你卻如此耍我,還誣陷我的家人!”

許流雲無力的解釋:“我也是被利用的。。。再說白氏也確實很可憐。。白氏原本是綠影國的世家大族,無毒的白蛇,綠影被滅國以後,流落在明夕附近的蛇類無家可歸,這才聚集到白氏麾下。你看它們花花綠綠的、顏色都不一樣,都是流浪人口啊。。它們因為流火蟲幾十年都不敢去地面上,守在這個墓地裏生活,條件十分艱苦。即使這樣,還要被人追過來屠殺。。”

夜督查沈默了片刻,許流雲松了一口氣。忽然夜督查又舉起靈劍,瞬間靈力波已經轟了出去:“這和你騙我有什麽關系?!!!”嫣然說道:“夜督查不要啊,這可是人家的祖宗墳地!!”

許流雲幾個飛身跑到明塵身後:“尼瑪的,你為什麽不和他解釋??!!”明塵冷冷的,面無表情的不做聲,長袍緩帶的負手站在那裏。其餘幾人均是狼狽不堪,夜督查舉著靈劍對著許流雲亂轟,許流雲頭發都被炸黑了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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綠影滅族之後,如今已經成為了人們的盤中餐和寵物,對於它們,明懷人一般有兩派。一派是激進派,認為它們是蛇精,就是該死,蛇酒最補了。一類是保護動物協會,經常□□什麽的,在各大網站發布血淋淋的殺蛇圖片,呼籲大家保護綠影遺民。明懷祭司院屬於後者,不過嚴禁他們沒有通過督查府許可隨意化成人形。

夜督查不肯相信’流火’會和他家裏人有關系,家裏人一直都善待綠影族人,他本人也對那些虐蛇的深惡痛絕。此刻他躺在白氏舊城的酒店裏養傷,許流雲等人則是受到了白舍慕克的款待,邀請他們去觀賞白氏四景之’龍隱於淵’。

夜督查覺得十分郁悶,他看著自己滿是繃帶的身上,覺得自己蠢透了。忽然門開了,進來的人竟然是嫣然。

“怎麽?你沒和他們去?”

嫣然說道:“啊,沒有,我腳扭了。我是來問你要不要下樓吃飯的。”

夜督查搖搖頭,實在沒胃口。嫣然拿出兩袋酸菜泡面:“額,我給你拿的。。你昨天好威風啊,一下子救了那麽多人。。。”

夜督查苦笑道:“我只不過被許流雲騙了。”

“哎哎哎,難道他告訴你真相,你就不會救他們了嗎?”

“那倒不是。。“

嫣然笑道:“那不就得了。。嘻嘻。”

夜督查看著嫣然蘋果一樣的側臉,忽然說道:“那個,額,我其實不愛吃泡面,要不我們出去看看有什麽吃的吧。”

夜督查忽然覺得不太真實,以自己這麽倒黴的體質,忽然這麽幸福讓他不習慣。

另外一邊,許流雲、明塵,旁邊有一條白色的小蛇,兩人一蛇無言地望著地下森林深處的一地蛇蛻。所“龍隱於淵”,就是白氏族人把蛇蛻收集好,在地下森林擺成了一個首尾相連的綠影國徽,十分隱秘,在樹葉之下,只有水中月那麽大。。。

許流雲:“可以走了嗎。。我看到蛇蛻就惡心。”

他只是想暗暗諷刺明塵的,沒想到明塵沒反應,一旁的白舍慕克卻難過的低下了蛇頭,輕聲解釋道:“這。。這也是好不容易收集、保存下來的。。新城的人一直在尋找,從來沒有人見到過。你。你怎麽能這麽說。。”

許流雲。。。。。明明幫了他們一族的是自己啊,。。為什麽到頭來反而被討厭了的樣子。。。。

他沖著明塵怒道:“你這個賤民,。。。。”

許流雲本來只是想罵一下明塵,話剛出口就住嘴了,白蛇白舍慕克還是聽見了,這次他什麽都沒有說,低著頭爬上了一棵樹就消失了。

許流雲。。。:“明塵!!!你這個賤人,幫了你這麽大忙,這次你總能把那件東西還給我了吧!”

明塵:“為什麽?”

許流雲:“你有沒有良心啊?!!?”

明塵:“我沒答應你會還給你啊,是你當時自己的說的。”

許流雲梗住了,確實當時明塵沈默了,但是正常人都會認為是默應了好吧。。。明塵冷冷的笑起來,把寬大的袍袖挽了上去,露出脆弱蒼白的胳膊,上面凝固了一大片血痂:“何況,我還為了幫你受傷了。”

許流雲想到當時他伸手幫自己,確切的說是幫白舍慕克擋開了暗器銀針,使得白舍慕克這才有機會關掉機關。他拍開明塵的胳膊:“那是你自己有毛病,誰讓你不用靈力打掉的????”

明塵眼神空洞,瞇起來對著國徽,似乎在想著什麽,聞言漫不經心的說:“我怕打傷你。”

許流雲無言以對,明塵的能力有目共睹,怎麽可能手下那麽沒準頭呢???

此時地下的蟲霧已經消失不見了,不知道逃向了哪裏。許流雲感到周圍的高樹上有不少蛇類的目光,不禁心中惻然。

明塵原來單名一個塵字,是被抓做俘虜、這才冠以明懷國的姓氏的。而他本身,恐怕是不願意這麽被叫的。還有周圍藏在暗處、見不得光的小蛇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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